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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稅大戶牛家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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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稅大戶牛家案一

林實去了洗筆齋後,竟是又從夥計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先前不知道的事情。倒也不是那夥計藏私,而是這事情也著實是最近才發生的。

據那人說,近來三五天,總有個包裹地很嚴實的姑娘來他們這買信紙,而且每次量都不小。

若不是這姑娘是個大主顧,再加上她的行為舉止也確實過於怪異,恐他也記不得有這號人在鋪子裏買過東西。

除此之外,林實本還想再問些東西出來,可那夥計卻說實在是記不得了。

可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卻又被那人給叫住了。

他叫住人後,就拉著林實到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才神神秘秘地從胸口衣襟裏掏出來一個東西。

“小姐,這東西我本來打算給當了換幾個錢花花的,可是我見姑娘你出手也實在是闊綽,這東西我就給你了。”

林實剛想問這是什麽東西,又是誰的,結果那夥計卻又突然像想起什麽一般道:“哦,這東西就是有一次那姑娘落下的。”

聽了這話,林實才接過那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袖袋裏。

尋思著這東西也算個證據,林實連鋪子都沒回,就去了大理寺。

徐青雲這會兒正等得人有些焦急,就在他控制不住想出門去看看人來沒來時,冷心就報告了林實來了的信兒。

一聽這話,徐青雲本都已經擡起來的腿又立馬放了回去。

林實見到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人端著茶盞慢條斯理品著的一幕。

“大人倒是不著急,我估摸著若是再過幾日,這案子還沒點消息,您怕是也不好辦吧!”

徐青雲聽到了這話,卻依然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直等著林實主動把查到的線索和自己分享。

可是他這算盤卻註定是打錯了,在林實的心裏自己就是個卑微打工人,給老板打工,老板都不著急,她一個小員工有什麽好急的。

於是她也學著徐青雲的樣子坐下後端著一杯香茗開始淺啜起來。

本以為能先聽到林實這兒的線索,卻不想事情並沒有朝著他預期的方向發展。可是此刻,他心底又十分想知道林實手裏到底有什麽。

至於為什麽這麽篤定林實一定查到了什麽線索,自然是因為她剛一進門時的表情。

眉眼含笑,雙眼中是欣喜時才有的那般神采,直叫徐青雲覺得林實那張平時看起來只算得上清秀的臉都更添了幾分顏色,引得他視線險些不願移開。

林實其實察覺到了徐青雲投註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但她卻打定主意不先開口。

徐青雲什麽想法,她雖不能全部猜中,卻也能看出個五六分。既如此,就看他們二人誰先忍不住。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徐青雲竟然以一聲輕咳先認了輸。

聽著那假到不能再假的咳嗽聲,林實的嘴角幾度要不顧主人的意志上翹起來。

“咳咳,我這趟進宮,確也有所發現,我先說與你聽。”

“大人請講。”林實端著一張臉嚴肅認真道。

徐青雲雖是一怔,但到底很快便恢覆正常,“此行,我發現柳貴妃的宮裏有個宮女的筆跡和我們查到的那三封信的筆跡很是相像——”

說的這,徐青雲卻掐斷了後話,只盯著林實瞧。

林實本正聽到要緊處,被他這麽一停更是激起了心中的好奇心,“那之後呢?如何了?可能找到那宮女?”

看著她滿是好奇和急迫的小臉,徐青雲終於覺得自己心情好像舒暢了些。這才緩緩開口道:“宮女我著人去打聽了,可調查的人回來說那宮女早就於前些日子被放出去了。”

林實雖然心裏早就有些預感,但這真得聽到,還是不免遺憾。

可她很快又振作起來,滿含希冀的看著徐青雲:“那你可還找到什麽別的線索?”

“說來也算不上什麽有用的線索,畢竟我們先前就已懷疑這洗筆齋和柳貴妃有關系。只不過這一次是有了實證而已。

可要說二者之間具體是什麽關系,我目前卻還未能查出。”

林實聽了他說的,好生思考了一番,才道:“我這趟去那齋裏,又遇到了那夥計,然後他告訴我他這陣子見到了一位舉止怪異又出手闊綽的女客。”

“舉止怪異又出手闊綽?這話具體何意,你快細細說與我聽。”

林實卻是忍不住吐槽,我這話還沒說完,不是就被您老給打斷了嗎?不然這會兒怕是連後續都說完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有求於人,到底沒敢把心中的話端到臺面上來說。

“那夥計同我說,這女客根據衣著來看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而且她每次買的紙都是我們查到的那種信紙。

更為重要的是,這人一買就買足夠一戶有讀書人的家庭用三個月的量。”

“三個月?”徐青雲喃喃道。

突然,他猛地轉頭看向林實,片刻後才道:“我若是記得不錯,第一起案件也是三個月前被發現的。而最近的這些案件卻是距離第一起案子有將近四個月了。

若是能查出這買信紙的人確與柳貴妃有關系,我們就能定貴妃的罪。如此,也能幫聖上殺一殺太後的威風。”

林實自是聽懂了徐青雲話中的意思,但是她關心的不是皇上不皇上的,而是這些案件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而貴妃等人又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目前看來,貴妃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但是她背後還有太後。就以她的野心來看,說不準這些案件背後也有她的手筆。

除此之外,她隱隱覺得還有一只隱形的大手正潛藏在太後和貴妃的身後,時時窺探著他們的一切。

說句實在話,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實在不太好。

可當她轉頭看向徐青雲的時候,又安慰自己好在不是孤軍奮戰。哪怕這人目前心裏還是以皇上為重,只在乎自己的仕途。

突的,她看見對面的人竟猛地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

林實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提聲道:“我還從那夥計手裏得到了一件那女客的東西。”

說著,她從袖袋裏抖出了那物件。

徐青雲接過,卻是一香囊,可那上面的花紋樣式卻是有些眼熟。可現下又一時想不起來。

於是,他就先把那香囊裏的東西取了出來。

可待他看清了那東西是何物時,他卻楞住了。

林實不解,“這東西可是有何不妥?”

徐青雲卻是又默了半晌才道:“這玉佩……怕是出自宮裏。我方才瞧著那香囊上的繡花樣式特殊一時還沒認出來,看到這玉佩的紋理我倒是認出來了。”

林實由於過於激動,倒是沒太註意到他此時的臉色,只追問:“那你可看出這玉佩的主人是誰了?”

可人這回卻直接閉了嘴。

等林實想再問下去的時候,徐青雲卻是把玉佩抓在手裏,轉身就快步消失在了大理寺的門口。

說來林實也算不清自己到底是幾次被這人給扔下了。雖然心裏沒有什麽難過的情緒,但卻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與徐青雲相處這些日子,越來越發現,這人心中到底還是案子什麽的重要些,有時候她甚至都懷疑這人是否對自己有意。

不然,為何每次有事他都不事先說明,都要等到有確切消息了再來找她解釋?

可想到自己與人的關系,覺得好像也沒什麽立場去指責,畢竟他們現在的關系在她眼裏不過是跨時空共同查案的同事而已。

雖說在徐青雲的心中加官進爵更重要,但是他們也還算是一對比較合拍的搭檔。如此,自己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林實不知道,其實徐青雲的突然離開是因為他認出了這玉佩是誰之物,可這人的身份卻不是他們現在可以動得了的。所以,他才帶著玉佩離開了。

說來,也不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到底是否正確。若是真的,這事情就不方便讓林實知道了。

給她帶去危險,可不是他想看見的。

於是這日二人一別之後就又是幾天過去。

等五日後他們於大理寺內相見時,卻又是為了另一樁案子。

城內納稅富戶牛大富家的小女兒被人給騙了。若這人只是被騙了些錢財也就罷了。可是等牛大富發現時,女兒竟已與人珠胎暗結。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姑娘才十五芳華,竟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一騙子給騙了錢又騙了身子。

事情涉及納稅大戶,朝廷自當重視。

可這等案件辦好了應該,辦不好卻要受責罰,到最後竟除了大理寺,無人願意接手。

林實聽說這事自然就來了大理寺來看熱鬧,順便看看這案子和他們調查的案子可有何關系。

徐青雲接手了後,倒是也調查出來些東西,他更是發現這牛小姐和“情郎”用的信紙竟也是出自洗筆齋。

如此,倒是可以順理成章把這洗筆齋的掌櫃給押起來,好好地審問一番。

可讓他失望的是,就在人被關起來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說這紙張的雷同只是巧合,洗筆齋不過是被無辜連累的。

若說先前他還對這案件是否與太後有關心存懷疑,現下卻是可以確定了。

再者,這旨意還是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劉德發代為傳達的,此舉無異於明明白白告訴他這案件和太後脫不開關系。

破案屢屢受挫,徐青雲也有些洩氣,可就在他對前路心生迷惘之時,卻收到了林實給他傳的消息。

遞信的人他不認識,可那信封上的字他卻是看得分明,確實是出自林實之手。

回房後打開一看,只見上書七個娟秀小字:牛家姨娘可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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